Posted in: 生活

哈利波特的经济体系是不是很有问题?

头图

用最简单的说法就是:巫师界根本不存在独立的经济体系,巫师界的经济体系和麻瓜货币是牢牢绑定的:

一加隆永远等于五英镑。

换句话说:加隆、西可和纳特压根就不是货币。

是什么?

代币。

或者用人话说:游戏币。

再换句话说:巫师货币就是麻瓜货币的转换器,巫师必须先兑换游戏币,才能用来在指定商店购买指定魔法商品。

肯定有人会问了: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巫师货币就为了让巫师“脱裤子”才出现的。

因为罗琳“设定”的根基在于《国际保密法》,在于亚瑟韦斯莱的工作:

  “你爸爸在魔法部做什么工作?”
  “他在一个最无聊的部门,”罗恩说,“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
  “什么?”
  “就是禁止对麻瓜制造的东西施用魔法,怕它们万一又回到麻瓜的商店或家里。就像去年,有个老巫婆死了,她的茶具被卖到一个古董店,一位女麻瓜买下了这套茶具,回家请朋友喝茶,真是一场噩梦啊——爸爸连着加了好几个星期的班。”
  “怎么回事?”
  “茶壶突然发起疯来,滚烫的茶水四处乱喷,一个男人住进了医院,方糖的钳子夹住了他的鼻子。爸爸忙得不可开交,办公室里只有他和一个叫珀金斯的老巫师。他们不得不用遗忘咒和各种办法来把这件事掩盖过去……”

想象一下吧,一个麻瓜一不小心闯到了对角巷,用英镑购买了一大堆魔法制品:单就巧克力蛙就足够让麻瓜蹿起来了。

巧克力蛤蟆会自己蹦跶!

这类事件不是没发生过,而是发生过很多次。早在巫师转入地下之前就常有麻瓜到破釜酒吧喝酒。等到巫师转入地下之后,赫敏的两个麻瓜父母也能跟着赫敏进来。

麻瓜必须能进入破釜酒吧—对角巷以及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因为麻瓜家长给巫师孩子购买学校用品以及接送孩子上学是现实需求

因此,这类场所的咒语规则是这样的:

  “是的,”哈利说,“问题是——问题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
  “该怎么去站台是吗?”她善解人意地说,哈利点点头。
  “别担心,”她说,“你只要照直朝第 9 和第 10 站台之间的隔墙走就是了。别停下来,别害怕撞到隔墙上,这很重要。你要是心里紧张,就一溜小跑。走吧,你先走,罗恩跟着你。”
  “哦——好吧。”哈利说。

只要你相信它不是隔墙,你就能进去!

正因如此,就还有一类麻瓜,就是稀里糊涂闯进来的

  2003 年,两个遛狗的麻瓜碰到了门钥匙,被意外地传送到塞蒂娜的演唱会现场。她将其中一个人请上了舞台,并让他和自己一起演唱了《一锅火热的爱》。尽管第一时间赶到的魔法部官员用遗忘咒抹去了他对这件事的记忆,但他后来还是写了一首风格十分相像的歌曲。塞蒂娜对此并不高兴。

所以必须要给这些被施了魔法的、代表魔法世界的商品统统加把锁。

在哪儿加锁可以一劳永逸呢?

当然是在钱上。

这和游戏厅一样一样的:你只能在指定游戏厅兑换指定型号的游戏币才能解锁游戏服务。

也就是说,英国巫师经济原本就是英国经济体系中的一部分。人家压根也没拆分,只是加了一堵防火墙。

也正因如此,妖精掌控不了巫师界的经济体,它和麻瓜的货币体系压根就是一体的。因此在魔法部国际魔法合作司专门设置了妖精联络处的职务。这个人就是负责跟妖精打交道,让他们别出幺蛾子的。

至于巫师界人口……当年不知道那个傻叉翻译罗琳的采访没翻译明白或者没翻译全,直接扔出来三千人就不管不顾了。

  主持:有多少巫师?
  罗琳:全世界?哦,爱默生,我数学太糟糕了。
  主持:麻瓜和巫师的比例是否合适呢?
  主持:或者是霍格沃茨。
  罗琳:好吧,霍格沃茨。行,我就说说霍格沃茨。在我完成《魔法石》的那一刻之前,从构思到出版这本书中间,我积累了七年的东西。我坐了下来,创造了 40 个进入哈利那年的孩子。我很高兴我做到了,这太有用了。我有了 40 个充实的角色,永远都不必停下来再去创造某个角色了。我知道那一年中都有谁,我知道哪个人在哪所学院,我知道他们父母的身份,并且我拥有他们所有人的一些个人详细信息。当时有 40 个。我从没下意识地想过,“就是这样,这就是那年的所有人”,但就是这样。
  然后,几次被问到有多少人,而且由于数字不是我的长处,所以我的大脑的一部分知道有 40 个人,而我大脑的另一部分则说:“哦,大约 600 个听起来不错。”然后人们开始研究,并说:“其他孩子在哪里睡觉?”我们在这个问题上有点进退两难。我的意思是,显然魔法非常罕见,我不想说一个精确的比例。但是,如果你假设所有巫师的孩子都被送到霍格沃茨,那么巫师比麻瓜的人口比例就很少了,不是吗?就会有某个奇怪的孩子,他们的父母不希望他们去霍格沃茨,但是整个英国只有 600 个孩子是很少的。
  假设有三千个(在英国)①,实际上,想一想吧,然后想想所有的神奇生物,其中有一部分似乎是人类(注:指半人类或异类)。因此,你有了诸如女妖,巨怪,食人妖之类的生物,所以这人数确实增加了。然后,你有了像费尔奇和费格这样可悲的人的世界,他们虽然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但却被晾在了一边。这也会让你你感到有些不适,所以这是一个更大,更不可思议的社区,需要隐藏,掩盖,但不要拘泥于这些数字,因为这不是我的想法。[1]
  ①原文是 Let’s say three thousand [in Britain],这是一个口头语,可以翻译成“比如说”“假设说”“如果说”“就说……吧”……这是一个很虚拟的说法。

从这句 Let’s say three thousand 开始,三千人的谣传就没头了。

世界杯上涌来了十万巫师,巫师就有十万。那我就想问问:北京奥运会有多少人坐在现场了?中国人就那些人了吗?或者说中国麻瓜就那些人了吗?

纳威没去,加上他奶奶,所以巫师总人口就十万零二个。——这种扯犊子的推论也有人能信?

还有人说书里就写了哈利、罗恩、赫敏、纳威、迪安、西莫、拉文德、帕瓦蒂、金妮、伍德、安吉丽娜、凯蒂贝尔、艾丽娅斯平内特、双胞胎、珀西……这几个格兰芬多的学生,所以格兰芬多就这些学生。

你咋不让施耐庵给一百单八将一人写篇小传呢?

你咋不让他把梁山好汉那些喽啰也拉张名单呢?

你写小说不管学校多少人都得把全校学生人名单咵咵咵列一遍?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然而就是无数这样的答案充斥着整个知乎。

罗琳说自己写了四十个学生,可诸位要是去看过人名单,这名单里的人可没用完。有好些压根就没写在书里,还有些就在分院帽那章提过一句,提完了就拉倒了。

还有些人拿学校扫帚数量说事儿。

咱都上过学,有几个学校这类比较昂贵的交通工具人手一个?

你去驾校就能人手一台车让你练车了?

罗琳真正提霍格沃茨人数就两处:

  他们走出更衣室,走向球场,喧闹的声浪扑面而来。四分之三的观众戴着鲜红色的玫瑰花,挥舞着绘有格兰芬多狮子的红旗子,或是打着“格兰芬多加油!”“狮子夺杯!”等字样的横幅。斯莱特林的球门柱后面有两百号人佩戴着绿色饰物,银蛇的图样在他们旗子上闪闪发亮。斯内普教授坐在第一排,也戴着绿色饰物,脸上挂着阴沉的笑容。

哈利三年级时,斯莱特林学院学生总数是不到三百人(原文是复数虚指)。但有一节,总人数不是七个年级,而是六个多年级。七年级时候学生就开始实习,有些就已经不在学校了,还有些人六年级 OWLs 考试就走了。

这其实是很多人推算老师授课强度的误区:从六年级开始,老师就开始往下刷人了。他们每学年只带一届经过挑选的提高班,其他人不收了。

魔药课就更妥了。斯拉格霍恩就教十二个:四个斯莱特林、四个拉文克劳、一个赫奇帕奇的厄尼麦克米兰,还有就是格兰芬多的哈利、罗恩和赫敏。

还有一处更容易被人忽略:

  “那么,照你的说法,塞德里克迪戈里是自己倒下来死掉的喽?”哈利问,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全班同学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除了罗恩和赫敏,他们谁都没有听见哈利谈论过塞德里克遇难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他们急切地望望哈利,又望望乌姆里奇教授,只见她抬起眼睛盯着哈利,脸上再也看不见一丝假笑了。“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是一场不幸的事故。”她冷冷地说。
  “是谋杀。”哈利说。他感觉到自己浑身发抖。他几乎没有跟任何人谈过这件事,更不用说当着三十个竖起耳朵聆听的同班同学的面。“伏地魔杀死了他,你明明知道的。”

跟哈利同一年级的格兰芬多学生,三十人左右。因为黑魔法防御术相当于格斗实践课,因此只能小班上课,四个学院一个学院上一遍。也正因如此,哈利从来没有在这堂课上跟其他学院的同学交流过。

其实还有一堂课哈利没有和其他学院同学交流过:魔法史课。这是大班上课,应该是四个学院一起上课,大家集体睡觉。

大家可以自己去换算一下。

正因如此,罗琳后来在类似快问快答的采访中直接给出了粗暴的结论:

  问:霍格沃茨有多少学生上学,每个学院每年有多少学生?
  答:霍格沃茨大约有 1000 名学生。[2]

一千名学生,全英国就三千巫师。是巫师疯了还是霍格沃茨疯了,或者干脆是接纳之笔准入之书疯了?

这还没算一堆的半人半兽呢:半人半妖精菲力乌斯弗立维、狼人莱姆斯卢平,还有一混血巨人鲁伯海格。这要是把吸血鬼算进来,那不就更热闹了?

还得清理出去一堆哑炮呢。

再就是,还有一部分巫师就是想把魔杖藏在床底下,就想过麻瓜生活呢。

再就是魔法部的人口规模:魔法部所有工作人员管理的不是某个市或某个郡,而是整个英国

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让一个南京警察管我一个成都人,谁出火车票钱呢?

任何一个国家,设置辖区确实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可巫师用不着啊,人家有闪现啊,人家有壁炉啊,人家可以全国到处跑啊。伦敦魔法部距离德文郡首府埃克塞特近三百公里,亚瑟回家一秒钟。伦敦距离格洛斯特郡迪安森林一百五十公里,三人组一秒钟就跑到了——这要是个通缉犯(三人组此时确实是),麻瓜警察说死了也追不上。

也正因如此,魔法部工作人员数量众多。但这同时也意味着,有海量的混血巫师就隐藏在人群中,把魔杖藏在床底下,像一个麻瓜一样过普通人的生活。

比如去麻瓜首相办公室应聘一个秘书岗——

  首相尽量把腰板挺得直直的,回答道:“我对现有的安全措施很满意,非常感谢——”
  “可是,我们不满意。”斯克林杰打断了他的话,“如果首相大人中了夺魂咒,麻瓜们可就要遭殃了。你办公室外间的那位新来的秘书——”
  “我绝不会把金斯莱沙克尔赶走的,如果这就是你的建议的话!”首相激动地说,“他效率极高,做的工作是其他人的两倍——”
  “那是因为他是个巫师,”斯克林杰说,脸上不带丝毫笑容,“一位训练有素的傲罗,专门派来保护你的。”

或者马马虎虎地学习麻瓜汽车,还要考驾照。当然了,这些马路杀手很遗憾地很容易考过——

  “停车挺顺利吧?”罗恩问哈利,“我也是。赫敏不相信我能通过麻瓜驾驶考试,是不是啊,赫敏?她还以为我不得不对考官使混淆咒呢。”
  “我可没有,”赫敏说,“我对你完全放心。”
  “其实,我是使了混淆咒。”罗恩帮着把阿不思的箱子和猫头鹰搬上列车时,对哈利耳语道,“我只不过是忘了看后视镜,说实在的,我用超感咒也是一样的。

当然了,只要不出事,麻瓜交通部门压根也不会在乎为什么就在车祸前一秒,即将相撞的两辆车为什么突然冻地上停住了。只有魔法部会操心有没有让麻瓜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

而这些路人甲乙丙丁,都不会是罗琳会主动费心描写的。

因为毕竟——

她在第一册第一章前半部分和第二章后半部分就已经完完全全地写出来了。

Posted in: 生活

有哪些逆天的微生物?

头图

沃尔巴克体

【多图预警,存在令人不适的发病图片】

作者:

花落成蚀

原出处:果壳网

2014 年,广东省爆发了中国历史上最严重的登革热疫情,到 11 月 2 日为止确诊病例 43010 例,超过历史病例总和。虽然入冬以来疫情已经趋于稳定,但是明年依然有卷土重来的可能——为此,广州市准备明年春季在南沙区沙仔岛试验一种新的控制方式:放蚊子。
咦?防控登革热的唯一方式就是和蚊子死磕,为什么反而要放蚊子?
这是因为它们不是一般的蚊子,这些“益蚊”身上携带着一件秘密武器——名为“沃尔巴克体”(Wolbachia)的微生物。理论上,这些不会盯人的雄蚊和未感染沃尔巴克体的雌蚊交配后,雌蚊不能生育,于是卵细胞会被浪费掉;而等到雌蚊也感染了这种细菌时,它们就能够正常生存繁衍下去,而且能对登革热病毒产生一定“免疫力”。如果实验成功,会比单纯消灭蚊子效果还要好,因为外来的蚊子现在就很难挤进来了。

而这个沃尔巴克体,可是一种了不得的微生物。它的演化史可能只有不到一亿年,但这小小的一个属,以蛮横的传播方式,至少征服了十分之二的昆虫,席卷了整个地球,甚至还创造了新的物种——一切都源于它对宿主的操控能力。
沃尔巴克体属于广义细菌,是一种立克次氏体,1924 年,在尖音库蚊(Culex pipiens)中首次发现,当时觉得它只不过是又一种寄生生物而已。20 多年后,科学家又发现库蚊属中常出现种内的生殖不亲和现象,明明是同一个种,交配后就是无法产下活的后代。又过了 20 年,科学家无意中发现,通过使用抗生素杀灭库蚊体内的沃尔巴克体,可以治愈种内生殖不亲和——原来这不起眼的小细菌居然是不育的元凶
沃尔巴克体能通过细胞质来“遗传”。它们藏身于大个子的卵细胞当中,就像是线粒体等细胞器一样,被留给了下一代。雄性感染者的精子也被动了手脚。它们若是和同样被感染了的雌性交配,能够传宗接代;但要是和没有感染的雌性交配,就会出现细胞质不亲和,不会开花结果,简直比大铁棍子医院还省事儿。这样的传播方式是异常排他的,其结果必然是沃尔巴克体寄主越来越多。有科学家曾在实验室种群里做过传播实验,只要短短的数代,整个种群中感染者的比例就能达到 100%。

沃尔巴克体甚至能把自己的 DNA 片段转移到无脊椎动物的细胞核里。Nicolle Rager Fuller, 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

这样的情况是如何产生的?有一种解释是:沃尔巴克体能给寄主的精子上一把连接着炸弹的锁,同时在卵细胞中留下钥匙,只有正确的钥匙才能打开锁,否则受精过程会毁掉精子和卵子。但这样的修饰是如何实现的,还有待研究。人们唯一确定的是,出现了细胞质不亲和的受精卵,有丝分裂会出现问题(于是,沃尔巴克体成了细胞生物学家的爱物)。
除了造成细胞质不亲和之外,沃尔巴克体还有几种控制宿主生殖的方法。诱导宿主孤雌生殖的能力,在它们当中出现了很多次,其中最好的例子是它们能让赤眼蜂(Trichogramma)产生可用抗生素“治好”的孤雌生殖能力。它们还能让雄性雌性化,控制普通鼠妇(Armadillidium vulgare)遗传上的雄性成为表现型上的雌性。它们甚至是调控某些昆虫种群内的雌雄比例。这些小混蛋真是把别人的性别玩弄于鼓掌之中。
但是光操纵昆虫的生殖和性别也太小儿科了,它还能干出更大的事情,比如寻找木马,入侵更大的生物
在非洲有一种可怕的疾病叫做河盲症,一直以来被人当做寄生虫病。病原体盘尾丝虫会像恐怖片一样钻入人类的眼球当中,导致永久失明。疫区内常常会出现小孩领着一群失明成年人行路的情景。为了躲避这种疾病,许多肥沃的土地被抛弃,人们不得不背井离乡。

河盲症疫区内的惨状。Otis Historical Archives Nat’l Museum of Health & Medicine

和很多寄生虫不一样,盘尾丝虫的生活史是个闭环。它们生于人类的身体,成长于中间宿主蚋(Simulium)的体内,最终又回到另一个人类的身体当中。盘尾丝虫的雌性成体,在人类的体内可以活上 15 年,一生最多能生产出 3000 多个幼体。幼体称作微丝蚴,它们会进入循环系统,过上一、两年“自由”的生活,期待命运带来一只疯狂吸血的雌蚋,好在后者体内进入生命的下一阶段。若这只雌蚋和体内的寄生虫运气足够好,它们还能再找到一个人类,盘尾丝虫的幼虫就有可能进入它们唯一的终末宿主人类的体内,最终成年。
身为寄生虫已经让宿主很难受了,但是这还不算什么。能够抵达盘尾丝虫“虫生”巅峰的个体当然只是少数,剩下的微丝蚴会死在人体中,裂解的身体会释放出一种有害的物体——这才是最可怕的东西,会导致人体出现严重的炎症以及发痒、水肿等皮肤病变。若微丝蚴钻入人的眼球当中,它们体内的有害物也会导致眼球的病变,长此以往,人就瞎了。

河盲症患者的眼睛。Pak Sang Lee, Community Eye Health Journal

而这个有害物体,就是沃尔巴克体。
自从人类发现了丝虫体内原来另有元凶,新的战术——抗生素治疗出现了。丝虫本身不怕抗生素,但沃尔巴克体怕。体内没有这种细菌的微丝蚴对寄主的毒性低,不再有致盲的能力;人们甚至发现,缺失了沃尔巴克体的盘尾丝虫甚至生活都不能自理,不再能繁殖和生存。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其他几种丝虫造成的寄生虫疾病上。象皮病的病原体血丝虫体内也有沃尔巴克体,它们与血丝虫造成的破坏也显著相关。使用抗生素之后,沃尔巴克体被杀灭,血丝虫也不能存活。因此,用抗生素对抗象皮病或许也是个办法。

《贝尔维尤的维纳斯》,摄影师 Oscar G. Mason 最著名的作品之一,拍摄的是一位身患象皮肿的妇女。

看起来,沃尔巴克体似乎是在和这些丝虫共生,合体成为致命的寄生虫。它们的关系何以如此恩爱?为何配合起来残害人类时如此无间?答案不是很清楚。但一些证据显示,沃尔巴克体与这些丝虫的演化、新种的产生,有那么一些关系。或许就是这种关系,让丝虫成为了装载士兵的木马,攻入了人体这座伊利昂大城。

近二十年来,借助 PCR 等迅猛发展的生物化学工具,人类发现到沃尔巴克体的分布远比之前所想的要广泛。有统计显示,不同地区的昆虫,一般都有 16-22%的感染率,陆地等足动物约有 35%的感染率,捕食螨的感染率甚至可达 60%——要知道,沃尔巴克体仅仅是一个属,居然能在节肢动物门、线虫动物门两个门、数个纲中造成如此广泛的感染,这些数字实在是让人惊奇。
沃尔巴克体拥有强悍的横向传播能力,昆虫间的捕食、寄生、血液接触等活动,都有可能导致细菌在种间的感染。例如,广赤眼蜂(T. evanescens)体内含有的沃尔巴克体,同宿主麦蛾重合度就非常高。这样的横向传播,无疑会增加这种细菌传播的速度和广度。
但沃尔巴克体真的就一定会对宿主带来伤害么?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有些时候,这些寄生细菌会表现出活雷锋的一面,增强宿主的繁殖力——这似乎和人们最早认识的那种沃尔巴克体迥然不同。曾有人拿突眼蝇做了个实验,若是去除了它们体内的沃尔巴克体,雄性倒不会不举,但生殖能力会大幅下降。至于杂拟谷盗(Tribolium confusum)就更喜感了。若是携带沃尔巴克体的雄性和不携带的雄性都和同一个雌性交配,前者的精子在细菌的加持之下会变得异常生猛,几乎霸占所有的卵细胞。最为神奇的例子来自于果蝇。生物学家们经常 “玩坏”果蝇,曾有人发现,沃尔巴克体甚至能部分挽回被辐射破坏的繁殖能力

感染了沃尔巴克体的果蝇细胞的共聚焦显微图像,图中红色的是细胞核,绿色的是沃尔巴克体。scienceblogs.com.br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该说沃尔巴克体是一种寄生菌,还是共生菌呢?这家伙帮宿主提高生殖力,除了让自己传播得更广,就没有别的目的了么?
有个例子显示,至少部分沃尔巴克体,在演化中会变得对宿主更有利。
20 世纪 80 年代中旬,美国人在加州南部的拟果蝇(Drosophila simulans)体内发现了沃尔巴克体,并且确认在北方没有。短短十年不到,这脉支系向北冲了 700 多公里,所有这一切,靠的只是自然传播。伴随着快速传播的,是属性的改变。一开始它们除了会造成细胞质不亲和,还会导致雌性的繁殖力下降 15-20%。但 20 年之后,情况反了过来,它们反而能让宿主多产下 10%的卵。
此外,沃尔巴克体会造成新种的产生,它们是推动演化的发动机,拥有强劲的动力。

吉氏金小蜂(Nasonia giraulti)和长角丽金小蜂(N. longicornis)是关系特别近的近亲,它们在一起时根本就把持不住,会不由自主的交配。但悲惨的是,子代中的雄性都会死去,永远不会有喜当爹或是让别人喜当爹的可能。但是,如果我们(再一次)使出抗生素这个大招,吉氏金小蜂同丽蝇蛹集金小蜂的杂交后代都能够存活下来。如果这还不能让你相信沃尔巴克体造成了它们之间的生殖隔离,我们还能让能互相交配的不带菌的两种金小蜂重新感染各自的沃尔巴克体,生殖隔离立马会上演“王者归来”。这两个物种,根本就是因为同一祖先体内出现了不同的沃尔巴克体而产生了生殖隔离,生生的变成了两个种。

在害虫防治时,有这样一种可行的思路:让精子无活性但还能完成交配的雄性,去祸害野生的雌性,浪费掉珍贵的卵细胞。看起来,常常会对精子动手脚的沃尔巴克体,似乎能这样利用。但实际上,这种细菌可以做的事儿远比这要多。
它们很可能拥有成为人类抵御登革热、疟疾等疾病的坚盾与利剑
近五年内,人类发现沃尔巴克体能够帮助昆虫抵御单链 RNA 病毒,它们能够干扰这些病毒的复制,从而保护宿主。于是,有研究者脑洞大开:登革病毒也是单链 RNA 病毒,沃尔巴克体是否也有效呢?结果还真的给蒙中了。给携带了沃尔巴克体的埃及伊蚊喂食富含登革病毒的血液,7 天、14 天时的阳性比例分别只有 5%和 8%。而在相同情况下,未携带沃尔巴克体的埃及伊蚊 7 天、14 天时的阳性比例高达 70%、75%。
更为主动的一个成就,来自于中山大学中山医学院。那儿的研究人员主动筛选出了合适的菌株,将其注射进传播疟疾同时难以感染沃尔巴克体的按蚊卵内,成功让这些害虫稳定的带上了“镣铐”。这样处理的按蚊,虽然还是会传播疟疾,但是效率大大降低。
除此之外,利用沃尔巴克体的思路还有很多。让害虫天敌寄生蜂进行孤雌生殖,繁殖的更快?没问题。让沃尔巴克体降低害虫的寿命和繁殖力?也可以。这些方法,都有人研究,但都离实际运用有那么一点距离,实验也需要谨慎为之。不过,这二十年来科学界对这种小小的微生物兴趣越来越大。在未来 10 年内,有关沃尔巴克体利用的研究,或许会越来越多。
沃尔巴克体在科研领域内特别红,近几十年内一大批科学家围绕它做了许多研究,它有成为一种模式生物的趋势。在美国,有科学家开展了一项名为 Wolbachia Project 的项目,号召中学生运用学校里可以用到的分子生物学工具帮他们找沃尔巴克体。
只不过,在中文科普领域,它们还欠缺一些关注。很显然,这些怪异的“恶霸客”传奇般的特性,配得上为之大书特书。(编辑:Ent)

参考文献

  1. John H. Werren (1997) Biology of Wolbachia
  2. 褚栋 张友军 毕玉平 付海滨 (2005) Wolbachia属共生菌及其对节肢动物宿主适合度的影响 微生物学报
  3. 钟敏 沈佐锐 Wolbachia 在我国广赤眼蜂种群内的感染 中国论文在线
  4. 宋月 王哲 刘宏岳 沈佐锐 (2008)北京地区亚洲玉米螟种群中Wolbachia超感染 昆虫学报
  5. Nina Hafer Nathan Pike (2010)Shape change in viable eggs of the collembolan Folsomia candida provides insight into the role of Wolbachia endosymbionts Zoological Research
  6. 张东京 詹希美 郑小英 (2011)利用Wolbachia控制登革热传播的研究进展 国际医学寄生虫病杂志
  7. 张海燕 张 莹 丛 斌 钱海涛 董 辉 付海滨(2009)外界生态因子对感染 Wolbachia 的松毛虫赤眼蜂生殖稳定性影响 中国农业科学
  8. Ame lie. Saint Andre Nathan M. Blackwell et al.(2002)The Role of Endosymbiotic Wolbachia Bacteria in the Pathogenesis of River Blindness Science
  9. Lauren M. Hedges Jeremy C. Brownlie Scott L. O’Neill Karyn N. Johnson (2008) Wolbachia and Virus Protection in Insects Science
  10. 董鹏 王进军(2006)沃尔巴克氏体对宿主的生殖调控作用及其研究进展 昆虫知识
  11. 潘雪红 何余容 (2011)Wolbachia 在短管赤眼蜂和拟澳洲赤眼蜂种间的水平传递 西北农业学报
  12. Seth R. Bordenstein F. Patrick O’Hara John H. Werren (2001) Wolbachia-induced incompatibility precedes other hybrid incompatibilities in Nasonia Nature
  13. Mark J. Taylor Claudio Bandi and Achim Hoerauf (2005) Wolbachia Bacterial Endosymbionts of Filarial Nematodes
  14. Guowu Bian Deepak Joshi Yuemei Dong et al. (2013) Wolbachia Invades Anopheles stephensi Populations and Induces Refractoriness to Plasmodium Infection Science

转自:微生物木马,控制蚊子的秘密武器?
本文版权属于果壳网(guokr.com),转载请注明出处。商业使用请联系果壳

Posted in: 生活

中国古代以银子交易,碎银是怎么计价交易的?

头图

你只要能用上银子,你就不是穷人了。

《双旗镇刀客》里面游侠沙里飞,常年在酒馆骗吃骗喝挂账不给钱,

老板一催就说,

看见爷这刀把没?纯银的,把你这个店买下来还得找钱。

老板无奈还得让他赊。

北宋以前夏秋两税基本都是缴实物,中央的赋税收上来按照贯、石、匹、两的不同种类的折算标准出个大致的总额,实际上难以准确算出,

贯里的钱还分为铜钱和铁钱,大钱和小钱,

匹里也分不同种类,不同品质的纺织品。

连中央收税都没有完全货币化,不少穷困地方的老百姓,以物易物,以粮和帛买物,以物纳税已经上千年了,压根就不参与货币经济。

金银贵金属对小门小户来说完全不实用,流通不了,容易被骗,还压根就没有足够的实物支撑这个媒介,灾年银子不能吃也不能当成种子,啥也买不到,铜钱都见得少,别说银子了。

举个例子,你们家养了头小猪,打猪草喂糠皮,好不容易养到一百多斤,这时候儿子娶亲要摆酒席,你就把猪赶出猪圈,再背上一匹土布,用这两个作价,找个本地做流水席营生的,

约定哪天哪天,要摆多少桌酒席,时蔬餐具都是他置办,当天听吆喝红白事的安排,你就可以放心忙别的去了。

办酒席的人把猪赶到自己的猪圈里,拿点东西先喂着,不要掉膘了,约个屠夫,到时候去屠宰收拾猪,报酬是猪下水一副,酒席上给他俩位置自行分配,再约十几个农妇帮忙,一样没什么工钱可付,带走点肉菜就算报酬了。

总之,这一套循环下来,主家付的实物,小孩结婚能收一些实物的贺礼,比如粮食布匹,如果有铜钱,这个铜钱就挺金贵的,一般也不会拿出来用。

有那种远道而来的货郎,时鲜的小玩意,或者贩刀具贩瓷器的客商,拿出铜钱来给他,买些俏货。

实在没有现钱,给他稻谷他收不?

当然也收,他拿着稻谷去下一个地方看能不能换成钱。

很多卖糖瓜,吹糖人,卖小玩意儿的货郎很招人恨,就是他们只收铜板,搞个什么大拨浪鼓,铜铙,木头梆或者干脆吆喝,卖糖,卖糖之类的,

然后小朋友就馋的哭的稀里哗啦的,一开始说不让吃,有毒,骗人的,随着小孩哭的越来越伤心,老太太心疼大宝孙,就从嫁妆箱子的顶顶里头掏出个蓝布包包,一层一层打开,检出一个大子儿,交给新媳妇带着小孩去买糖,

然后小孩一脸鼻涕喜笑颜开的舔着糖块回来了,一路上看到的小孩也被馋的哇哇哭,回家作大人,就这么周而复始的生活。

现钱对于农耕家庭来说是相当宝贵的,因为每一次卖出农产品,获得银钱的过程,都经受盘剥,盗抢,伪币和物价波动的种种风险,花出去再赚回来就难了。

小孩嘴里常说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不是指谁违背了承诺就去上吊,

指的是铜板穿过吊绳的这个过程。

因为铜板小户人家也就百来个,几百个顶天了,一旦凑齐一吊,钱可以有上吊的资格了,可以用贯绳穿起来了,这事就很大,很郑重了。

比如朋友手头紧,向你借一百个钱,千求万求的,你又不好意思说不想借,就说这钱上了吊了,意思是万难打开,确实没办法借。

家里有一两贯钱,那和所谓的万元户差不多。

后面王安石变法,北宋南宋疯狂加税,大幅提高税收中的铜钱比例,增加一些必须收铜钱的税种,

很多之前不参与较少参与货币经济的农民被迫去卖自己产出的农产品去缴税,

自然是卖的时候卖的少,买的时候花钱多。

就比如刚刚讲的儿子结婚办酒席的事情,因为大家都要缴免役钱,均摊到一个人身上,一年几百个大子儿,于是都希望现钱结账。

卖猪卖布匹,然后拿着钱去雇人办酒席,办酒席的也雇人杀猪,雇人去弄菜,

农民因为完全不掌握铸币机器,所以越过越穷,

财富向极少部分人聚集,少部分人拿到了大量的贯、石、匹、两,

最后又会因为前面贯、石、匹储存很占地方,于是慢慢开始有了银两的积蓄。

银锭是顶层人物互相交易攀附乃至使用的高级版本的货币,底层根本见不到。

看看《百万英镑》,

只要我这钱足够大,吃你几个破牛排,你找不开你也没办法管我要零钱。

底层老百姓对大票是很敬畏的。

90 年代初的时候,还有拿年画印刷的 100 块钱大票骗农民的,

买牛的时候付年画,一米多长,说辞是那么小的一张都是一百块,我这个这么巨大,更宝贵了。

今天人别觉得这简直是骗小孩,因为没接触过大额纸币的老百姓还是太多太多了。

明代白银大量流入中国,给东南沿海和运河官道沿线的百姓有了接触白银,使用白银的机会,

便携的就是戥子,

钱庄坐商还会用上天平砝码,

不同成色的白银经过称重,加上平水,兑换成相应的本地官银,或者铜钱数量,

银的真伪,质量,成色,比命还重,小看这个就会倾家荡产。

古往今来关于银锭使诈行骗的小故事简直不要太多了,背后就是要么老百姓不敢收银子,就能白吃白喝,用这一锭银白嫖到永远,要么就是商家贪图这些银子,最后拿到的是做手脚的伪银。

最经典的,老翁拿着一锭银,重一斤一两多,和儿子的信,信上说托人捎给我父一斤银锭,嘱咐他兑成铜钱养老,

老翁装着不识字问商家,商家一看信上是一斤,银锭是一斤多,就觉得肯定是儿子疏忽了或者带的人给错了,

然后商家争着给老翁兑银,吃那一两多的银子。

结果当然是银子是假银,商家抓老翁见官,老翁拿出信,信上写明一斤,说明假银不是儿子托人带回来的,

没有傻子连自己的银子重量是多少都会写错。

商家哑巴吃黄连,知道自己贪心然后被套路。

各地不同的银子成色和民众对真伪难辨的恐惧,催生出票号和银号,

TVB 拍过以银号为题材的电视剧,里面有非常详细的描述,怎么对银票防伪,怎么看各地成色的银两,出自山西票号方便汇兑各地银锭编出的口诀。

天津化宝松江京,纹(番)银出在广朝城,

上海豆规诚别致,公估纹银西安行;

票色重贵足纹厚,云南票锭莫忘情,

川白锭出成都省,荆沙老银沙市倾;

二四估宝属武汉,桂梧化银记分明,

常纹周在湘潭县,长沙用项银出名,

常德市纹银为主,金陵项化是足色,

粗俗不堪人目视,诚恐难记随口诵。

“一:京都大锭 其银丝细到门者,申三色。若丝粗朗并钩丝者,此银申二色。倘或宽铅丝心中无釉者,元丝也。倘若面底皆嫩宽铅起者,去一二色。再次不等,惟自裁之。
二:京都撇子,其曹圆,色白,黑釉,丝稀,高者,元丝。京撇子钱,身分老气宽铅丝者,去一二色。若蜂窝大嫩气者,去三四色。白茶脚去三色。若白青脚起白竖心者,去五六色。”《商贾便览》
这两段描述中,前者“京都大锭”,即早期的中型马蹄锭,也就是后来的北京十足银器型的前身。这种“京都大锭”,又被称为京鏪
京平足银 1000 两 = 市平松江银 1000 两
京平足银 1000 两 = 市平足银 980 两
市平松江银 1000 两 = 市平足银 980 两
京平松江银 1000 两 = 市平足银 960 两
京平松江银 1000 两 = 京平足银 980 两

一般老百姓试试?能算明白这些银锭的成色就怪了,

虽说元宝的两头被做成了易于拿剪子剪开然后称重的设计,并不意味着平民有足够的知识储备认出元宝或者银锭来自什么产地。直接剪下来花,会被商户以平水的理由杀很多,败家子才这么花钱。

实际就像我说的,

本地的大户大地主和有购买力的人群,在本地消费的时候,多采用挂账的形式,一年也就结三到四次。

每次结给现钱的也不多,通常是给一部分现钱,加上石匹实物,不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抵账就已经很良心了。

小商户还不能得罪这些大户,

到今天都是这样,做工程的,做家装的,开的车都不是自己买的,基本都是顶账顶来的。

我装修半包的价格正好和我开的车差不多的钱,

工头很爽快的给我干活,垫钱做,因为他也想让我用车子给他顶账,他觉得双方都占便宜,我省了现钱,他对我车知根知底。

知道我舍不得给他用车结款的时候,赶紧要尾款,三天一催,原本的账期也没有了,生意人其实就是这样的。

当然最后我还是给他结了现金,然后现在挺想开小米的发现油车天塌了这是后话了。

总之在清中期,土地的集中化已经很高了,4%左右的人口就掌握一半的土地,这也就是摊丁入亩算是一项德政的原因,因为只有最顶层的不到 5%的人,感受到了摊丁入亩多出来的税负,其他少地地主对摊丁入亩是很淡定的,无地的佃农当然最高兴了。

本地的地主阶层在购买力上始终是碾压的,而且因为白银涌入后又外流,银价反而越来越贵。

尤其是银元,很多人不理解教员家庭拿出银元供他读书就是妥妥的富农家庭了,

因为银元有难以伪造的工艺,象征足值和硬通货,在中国能兑出全世界都没有的价值。

能掏出银元花的家庭,真就是金字塔尖。

很多穷人一辈子穷到死,手上可能都没拿过一两银子,都没捏到过一个大洋。

Back to Top